[绘画] 理解大师之二：暴躁中的宁静思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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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66年，塞尚根据多明尼克舅舅的嘱咐，给他画了那幅穿白衣的肖像。画布在调色刀重重地挤压下，颜料产生了一种立体感。显而易见，这里有马奈和库尔贝的渊源，但是肖像里所显示的个性则和他的前辈们不同。作为一件抑制住激情的习作，它既属于渐渐逝去的古典传统，又属于那种包含着热情、与众不同的个人浪漫传统。这种急切表达的欲望随后越发狂热，在受到了印象主义者，尤其是毕沙罗的影响之后，色彩被炼狱出激情，随意泼洒的流动感反而渗透出艺术的坚实感。从这时开始，他的情感便再也离不开色彩了。毋庸置疑，塞尚是二十世纪立体主义和抽象绘画之父，但是直至生命之末，他也不想把风景或景物加以抽象。抽象对于他只是一个方法、一个中间站，他剥开无聊的枝节，直奔重建绘画的独立景致。此时我眼前组合出一幅画面：明晃晃的日光打进画室，屋内因此更显昏暗，暗色的家具散发着浓重的精致气味，塞尚望一眼窗边，下笔莫名大胆起来，想不出什么理念，一种感觉催促他必须找到规律，眉头紧蹙，一笔一笔循着本能，他坚信这幅画一定有结束的时刻。我想，他的画能够给予后生想象的冲动，也许就源于那一疏一展的眉头吧。